诺奖得主斯宾塞：特朗普关税战或推动中国和其他国家形成新的多边贸易体系

记者闫桂花

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迈克尔·斯宾塞周六表示，特朗普发起的关税战，可能会推动中国、欧洲以及其他主要新兴经济体走向一个“比较合理的、可行的”多边贸易体系。

他进一步表示，在美国缺席的情况下，这样的一个多边体系存活下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最主要的国家除了美国之外，都是非常强大的国家，而且他们都热衷建立多边关系。”

斯宾塞是在2025年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发表线上主旨演讲时提出这一观点。当被问及特朗普政府发起的关税战以及正在进行的贸易谈判将如何影响未来全球贸易时，他设想了三种情形：

一是各个国家各自为政，全球贸易重回1930年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时代。“这将是一个灾难，不太可能发生。”斯宾塞说。

第二种可能是，中美两个大国各自发挥影响力。但这一情景也不太可能出现，因为这会使新兴市场国家面临两难选择，还会影响到各国的国防支出。

第三种也就是最可能的情景，即欧洲、中国和其他主要新兴市场国家形成一个比较合理的、可行的多边体系。

“25、30年前这一情形还是不可能的，因为新兴市场国家还没有达到中等收入水平，都还是低收入国家。”斯宾塞说，“但现在他们的经济体量在全球占比在逐渐提高，所以实施不包含美国的全球化体系还是有可能的，当然这个过程会相当混乱。”

他表示，多边主义将令全球受益，比如在应对气候变化危机等方面。至于美国，至少特朗普政府是反多边主义的，退出了世界卫生组织，也退出了气候变化协定，“在我看来，他们已经退出了整个的可持续发展议程。”

斯宾塞还提到，美国发起的关税战已经削弱了消费者信心，对美国经济的负面影响开始展现，若不纠正，将对包括中美在内的全球经济带来“灾难性影响”。当前特朗普政府与中国及其他国家展开的双边谈判是对先前政策的调整和纠正，“这是个非常乐观的进展，毕竟没人希望在互相伤害的道路上走下去。”

对于美国的货币政策走向，他认为，美联储目前仍在观望之中，“毕竟没人知道90天缓征期后会发生什么”。

斯宾塞表示，目前的贸易谈判会缓解成本压力，让美国经济回到相对正常的环境中。另外，无论价格上涨源自关税还是能源压力，一次性涨价并不意味着未来会有长期压力，主要还是取决于供需关系，目前虽有资本开支下降、旅游业放缓等疲软现象，但相对来讲，供需方面的影响还并不明显。

斯宾塞在演讲中还提到了人工智能（AI）领域的两个新进展：一是开源的AI模型越来越多，尤其是DeepSeek横空出世后大量小模型出现；另一方面，中美在AI领域的差距正在迅速缩小。未来，他认为最主要的是确保AI的发展不只局限于某些公司或某些行业，而是能被广泛地用来提高生产力。

斯宾塞因在信息不对称和信号传递理论方面的开创性研究而知名，并因此于2001年与乔治·阿克洛夫、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共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